又到一年柿子红
夏姐远去,秋妹也要走完金色的里程,把时光的接力棒交给冬弟了,小山村象魔镜一样变换着季节的颜色,那遍沟满坡的柿子与不老秋山的霜叶,交相辉映。春风赋予的新绿,夏雨洗净的苍翠被秋笔涂成了艳红。这景色也许正是乡村的独有,比起城市钢筋水泥筑成的森林和蚁群迁徙般的车流全被死灰包裹的特写来,真是一个仙境一个地狱。而柿红遍野霜叶如霞,直至纵横万里的绵绣中华,也是可圈可点的人间美景。
时光倒流五十年,坡还是那面坡,树还是那片树,村民们把柿树奉为救命树,观柿红美景,赏秋山红叶的雅致,全被饥饿的怪兽吞噬,真是腹空思粗茶,风寒盼冬衣。民以食为天,天都塌了,那还有观景雅兴。
那时,一个普通五口之家可分到千把斤柿子,好的,成个(儿)的,除皮晾晒做成柿饼,孬的,坏的做成柿疙瘩,经几晒几捂几晾,柿饼柿疙瘩就成形了。白里透着红,红里泛着白,红不让白,白欲盖红,红艳艳,紫微微,白霜霜,圆丟丟,肉欣欣,成了外国人眼里的天庭蟠桃,华山灵芝,不但天然美食,而且包治百病。而柿疙瘩就成了耒年春天孩孑们的美味小吃。
柿子树上除了可做柿饼柿疙瘩外的其它“杂碎”,还有更大的用场,那是一家几口来年度春荒的“精神支柱”和“物质基础”。和上当年的新谷粗糠,用手做成空心小块,晒干收起,火炕加温焙干,石磨成粉,装缸备用,名曰甜炒面。晚上喝碗稀饭,拌上半碗炒面,一天的时光就算.打发了。
一阵车喇叭的笛声,将我从回忆中惊醒,那是城里的游人,带着观光的激情,揣着甜蜜的柿子梦,来参加今年的柿子采摘节。车水马龙,人来客往。好客的村民用和着笑脸做成的农家饭菜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有奔而来,满载而归的客人,意尤未尽,在夕阳西沉,晚霞尽染,天地通红的暮色中挥手告别,踏上归程。
同是暮秋十月,同是柿红季节,一个为肚忙碌,一个为景奔波,这也许就是时代的进步吧。不管怎说,亮到透明的红灯笼,甜到心底的柿子果,是大自然在这深秋十月,柿红季节赐给人们最美好的礼物,而且亘古不变,直到永远。